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斗罗小说网 www.dlxs.cc,血字真经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    孟婆婆叹口气道:“星儿,不要胡乱猜疑。你母亲性情素来冷淡,她不愿你进你父生前书房,也只是一种怪癖而已,不必放在心上。至于那些黑道人物聚集在迎宾楼上,这大概与霍总管有关系。不过,你不必过问,随他们去吧!”

    孟婆婆说得轻描淡写。

    他正要反驳,孟婆婆先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星儿,苍姑娘呢?”

    “哦,在丰财坊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在那里住着么,怎的又回来了?”

    “我到白马寺助拳,今日才从白马寺出来,原本要到丰财坊去的。又想起今日是与婆婆见面之日故又留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难得你记挂着婆婆。不过,今后不能在此见面了,等以后到丰财坊去找你吧。”

    左文星点头,刚要答话,孟婆婆一晃不见,遂听她传音说:“有人来了,婆婆去也,丰财坊见。”

    他倾耳一听,果有脚步声传来,便从亭中跃出,藏到三丈外的一株树后。

    却见霍总管和朱彪沿着砖砌小径漫步走来,边走边说着什么,直到亭阁间,左文星才听见声音。

    霍占云道:“这些人加入本会,用处大着呢,你不必多虑。”

    朱彪道:“主人也不反对么?”

    “这个自然。”

    “枯骨、龚玉翠,黑龙这些人,性狡善变,只怕不可靠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,一旦加入本会,自会遵从规矩办事,否则,嘿嘿,你是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“左文星近来如何?”

    “这小子到白马寺去出了一阵子风头,今日回到府上。明日肯定要去找那姓苍的小妞儿,哈哈,那妞儿着实生得俏呢!”

    朱彪道:“他还和以前一样,自管当个公子爷么?”

    “自然,要不,岂容他活到现在?”

    “人大了,不得不提防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,只要他稍知端倪,主人就会取他颈上人头,这一点决不含糊!”

    “主人下得了手么?”

    “嘿,主人的脾性你还不知道?”

    “是。白马寺风波已了,下一步就是寻找煞魔剑谱么?”

    “不错,几个人都讲到那个穷酸丁的事,剑谱可能就是被他拿去的。”

    “此人仍藏在洛阳么?”

    “不会,枯骨、龚玉翠他们已找遍洛阳各坊,没有这小子的踪影。龚玉翠说,若不是神杖翁那个老鬼,这个酸丁岂能逃得出她的手?”

    ‘神杖翁何恩佑也到洛阳了?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可是我们一直未见他露面。”

    “这老家伙去年在杭州曾跟踪过我和吴修德,好不容易才把他摆脱了,看来,老鬼已对我们起了疑。”

    “嗯,对这老鬼可不能不防。”

    “应该把他打发了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打发老鬼不难,不过要等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酸丁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呢?”

    “据龚玉翠说,她是在开封出去二百多里的一个山神庙里见到的,也不知小子往哪儿去。”

    “就这点线索么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主人下令,让龚玉翠她们沿途打听下去,不惜花费,定要找到这小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吴兄也要去么?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一来追寻线索,二来也好监视新来的这一伙人。”

    “血字真经到手了么?”

    “那还用说。提起此事当真可笑,钻山鼠这家伙倒也聪明,利用了苍家父女打掩护,终于得手!苍家父女还蒙在鼓中呢!真他娘的绝了,你说好笑不好笑?”

    “钻山鼠还呆在庙里么?”

    “哪里,这家伙得手后,迟迟不交与主人,还想独吞呢,被主人打发上西天去了!”

    “啊!有这样的事!”

    “走吧,回迎宾楼,该说的已经说了,明日你与吴老兄还要出门呢,早些歇着吧。”

    两人遂从亭中起身,转回去了。

    这一番对话,把左文星听得目瞪口呆,心中顿时打上了几十个结。

    天,他听到了些什么呀?!

    霍总管朱彪这些人,暗中在干什么勾当?他们的主人是谁?

    母亲知道这一切么?

    大概不知道,她一个女流,怎么知道下人们于些什么事?

    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,居然把他公子爷的生命视为蚁虫,随时都能将他谋害!

    血字真经已到了他们手中,一个叫钻山鼠的家伙利用了苍家父女,盗取了血经,而血经已交到‘主人”手中,钻山鼠因此还丢了性命。这一切的一切,果真是真的么?

    他象坠入了冰洞中,浑身感到冰冷。

    左家偌大个府第,原来竞被一伙盗贼盘踞,自己就生活在匪窟中而不自知。

    快,快把这些告诉娘去,她被这班狼心狗肺的东西骗得好惨哪!

    他从树身后出来,走不了几步,突然想起早上见母亲的情形,心又冷了下来。

    母亲能相信他的话么。

    对霍占云所说的一切,他有何真凭实据?

    还有,倘若他暴露出自己知道部分真情,这些家伙确实会把他置于死地的。

    且不说霍占云武功如何,光是朱彪、吴修德,他左文星就不是人家对手。

    何况、他们还有个秘密的什么会,也不知有些什么人参加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他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回到房内,他又苦思苦想了一番,决定把这一切藏在心里,明天赶快离开,到丰财坊苍家去,和苍家父女商讨这一切。

    天一亮,他怀揣所有积蓄,有二千两银票,匆匆回到了丰财坊。

    他把所知道的情形,通统对苍家父女说了,惊得三人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苍震环随即也把紫云所疑,讲了出来。

    左文星大惊道:“孟婆婆之事我没有告知,想是家中小事,但说我与人在亭阁间交谈,却是没有的事,莫非云妹听错了?”

    紫云道:“小妹听来,确实是你的声音。”

    苍震环见左文星不象说谎,便道:“有没有什么亲戚,说话与你声音查仿?”

    左文星道:“没有啊,家中只我们母子,并无别的亲戚住在府内。”

    紫云道:“不是你就算了,以后慢慢会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左文星道:“真是怪哉,究系何人冒充于我,害得云妹对我起了疑!”

    紫云笑道:“你这人真是,人家也没有冒充你,或许是我听错了呢?”

    左文星道:“但愿如此。”

    接着,他讲了孟婆婆的事。

    苍氏一家听了都叹息不己,对左府中的怪事都感到十分惊诧。

    “孟婆婆知我住在丰财坊这里,她说自会与我在此相见,等她老人家来了,有些事情就会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苍震宇道:“贤侄且安心住下,等孟婆婆来,再商量对策吧。”

    三天后的一个晚上,孟婆婆果然来了。

    苍氏父女与孟婆婆行相见之礼,孟婆婆对苍紫云十分喜爱,夸奖不已,惹得紫云又羞又喜,低着头红着脸,不敢视人。

    盂婆婆笑道:“文星能有这么好的媳妇,是祖上积的德厚。他爷爷他父亲待人何等和蔼,从不斤责下人。”说到这里,又叹口气,接着道:“只可惜他父亲盛年而折,遗下他这个孤子,老身总算不负主人所托,将文星带大。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不断摇头叹息。

    左文星道:“婆婆,有的事该让我知道了,怎么老拿我当小孩子看呢?如今我都是快要娶媳妇的人了”

    “呸!不害羞!”苍紫云红着睑,抬起头来啐他一声。

    众人都笑起来,左文星也笑了,不过,他笑得十分得意。

    苍紫云气得咬牙,恨不得打他一巴掌。

    盂婆婆道:“有的事,并非婆婆瞒着你,是你不该知道,知道了,对你反而不利。”

    左文星道:“其实,我已经知道一些了。”

    孟婆婆有些吃惊:“你知道些什么了?”

    左文星道:“爹爹的住室为什么不准我进?娘对我还不如她的贴身侍婢,再有,总管霍占云是个什么会里的人,把一些黑道人物也招揽进左府,成了迎宾楼的嘉客”

    他把昨日所见所闻说了个仔细,还把紫云所见也一并说了。

    孟婆婆大惊道:“你告诉你母亲了么?”

    “原先想去禀告母亲的,后来想想,娘连二楼都不让我进,霍占云和朱彪说的话,我没有证据。当时要是动手捉拿他俩,霍占云武功如何我不知道,单是朱彪我可能就不敌。想想看,血经被他们取去,苍伯父他们还上了那个钻山鼠的当,这钻山鼠盗了血经,又被霍占云一伙杀了,这些人狼心狗肺,为害人间,怎能容他们在左府大摇大摆进进出出呢?”

    孟婆婆放下了心,道:“幸而你没去告诉左夫人,要不然,只怕你小命难保!”

    “这又是从何说起?婆婆,你于脆把家中情形都告诉我吧!”

    盂婆婆想了想,道:“你既发现了他们的秘密,再在府中呆下去,生命就无保障,既然离开了家,也该把真相告诉你了。”

    孟婆婆顿了顿,接着道:“星儿,你祖上武功超凡,在武林中独树一帜,老家原在开封府郊外,江湖上提起左家堡,可说是无人不知。你爷爷虽然名声在外,但并不涉足江湖,靠祖上传下来的家业,派人在开封经商,他老人家大方好客,与武林各大派的掌门也有来往,黑道人物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辈,若有难相求,你爷爷无不慷慨相助。因此,左家堡甚得人心,慕名者天天都有,来自五湖四海。到你爹爹左山岳这一代,家道极盛,你爹爹性情却相反,不喜多与人往来,虽然学得一身绝世武功,也从不喜在大庭广众之中显露。你母生你那天便得血崩而亡,你父与你母婚后感情甚笃,你母不习武功,却写得一手好字,性情温慧娴淑。这一亡故,你父伤心过甚,在家睹物伤怀,便离家远游去了”

    这番话,使在座诸人都十分震惊,特别是左文星,他头一次知道,左夫人不是他的亲娘,这不啻晴空中打个霹雳,惊得他瞠目结舌,张着嘴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孟婆婆继续道:“这一去,不到半年,你爷爷去世,他在外并不知道,直到你两岁时,他才回家来。回来时带了一个新夫人,就是你现在的这位母亲。据你爹讲,她叫于燕华,别的就不再提。新夫人十分美丽,合府上下,都为你爹高兴,以为来了个娴淑的女主人。不料一两个月后,众人才发现,新夫人从不理睬别人,只和你爹以及她带来的两个女婢说话。不久,你爹将合府老仆女婢大部遣散,带着夫人、两婢以及老身和你,搬迁到洛阳府来。自从来到洛阳,你爹一天比一天消瘦,也不知得了什么病。这样拖了三年,终于一病不起。临终将老身叫到榻前,当着左夫人的面,要我扶养遗孤,并要左夫人将老身当做亲人看待。你父去世后,左夫人便把霍占云找来当管家。从霍来后,这个家的仆人便时时更换。同时,一些江湖豪客也陆续登门,老身见来的人极不正派,曾向左夫人提过,要她制止霍总管滥把黑道人物带到家中来。哪知反被她叱责了一顿。一日夜间,老身不曾入睡,偶听窗外一夜行人光临,老身便立即外出追踪,那夜行人却从窗户进了左夫人卧室,老身大吃一惊,当即也跃到三楼,还未曾出声示警,却听到里间有人说话,原来是霍总管。老身气愤之余,不免喘气粗了些,霍占云立即追了出来,幸老身警觉得早,及时潜回住处。第二天,左夫人对我起了疑,把我叫去后东问西问,最后暗示老身,多嘴的人命不长,说完,当即显露了一手武功,只见她对着墙壁一招,挂在墙上的剑便飞到了她手中。这一手隔空取物,老身虽习艺数十年,也自愧不如。从那时起,老身就十分小心,同时对主人的过早离世起了疑心,为了文星的安全,也为了探查主人早死的秘密,老身表面对左夫人和霍总管都十分恭敬。事后想想,左夫人为何有此超凡的武功?肯定是主人生前授了她左家的内功心法,传了左家的绝艺,加上她原有的功力,才会取得如此成就。左家的绝技十煞剑法秘本,也落到了她手中。到文星十六岁那年,左夫人命老身离开左府,老身拼命力争无效,只好提出让她授‘十煞剑法’给星儿,作为老身离开左府的交换。左夫人道:‘文星是左家的骨血,看在死鬼份上,自然要授与他,要你操的什么心?’之后,老身不得不离开。但老身十多年来已看出,左夫人绝不是个善类,与她往来的都是黑道上著名的人物。她究竞是何出身,竟无人知道。老身既然离开左府,就该弄清她的身世。于是老身行走江湖,左查右探,仍无结果,在江湖上却混得了神拐婆婆的外号。前一年偶然在杭州遇到了文星的堂叔左敬熙。左敬熙与左文星他爹是堂兄弟,生文星那年,他还来到开封左家堡。他后来对新的左夫人不满,曾劝过文星他爹不要和这种女人长相厮守,文星他爹非但听不进去,还指斥了他一顿。左敬熙一怒之下,发誓不再登门。老身见着文星他堂叔,惊喜交集,把这些年的情形谈了。邀他到洛阳来,刺探左夫人的秘密。他闻听文星他爹已死,十分气愤,便带着儿子左武星来洛阳。为了进左府卧底,命左武星设法混入了左府,在厨房打个下手。左武星年龄比文星小一岁,但说话声音却酷似文星,紫云姑娘那晚听到的话,便是武星。至于说的那个哑嗓子,是左敬熙的好友,叫胡弦。他与左敬熙一样,武功虽高,却不在江湖上走动,故江湖朋友都不知道他们。胡弦主张让武星侍机刺杀夫人,左武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,不敢贸然下手。这两年,老身与左敬熙已看出,左夫人过去必有大来头,与之来往的人虽不多,却都是些高手。紫云接到的条子,便是左敬熙写的。文星所学十煞剑法,已被左夫人瞒去了十招。左敬熙只会十五招,另五招只有左夫人会。敬熙曾蒙面找在夫人测试过武功,发现她的功力高得吓人,若不是敬熙先有所警惕。只怕那晚就脱不出她的手。老身与敬熙担心文星被这班人所害,日夜筹思两全之策。如今文星来这里,老身也就放了一半心,敬熙曾跟踪朱彪到杭州去了一趟,朱彪他们将一家珠宝店洗劫一空,不留活口。这虽然并非敬熙亲见,但估计是他们干的。敬熙以为,此地不可久居,他已在南市那边,靠定鼎门的明教坊租了个大院子,入夜后老身带你们前往,在那里埋首个一年半载,再谋以后的行动,不知你们意下如何?老身当年离府,还被人追杀,不得不小心!

    盂婆婆一口气讲了下来,虽然零乱些,但事情已讲得十分清楚。

    左文星被家中的剧变惊得乱了神儿,过去悠哉悠哉的公子哥儿生活,象梦一般消逝了。

    爹爹究竟怎么死的?

    于燕华究竟是何人?

    也许,他和苍紫云一样,也有着血海深仇,只是他被瞒得严丝合缝,把于燕华当娘喊了二十年!

    啊,天!这是从何说起呀!

    眼泪象瀑布般滚了出来,他的心紧缩了。

    他短短的一生,在左府过的优裕生活,犹如镜花水月,竟是—场虚空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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