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斗罗小说网 www.dlxs.cc,朝圣者的追逐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又来抢修道路了?”

    “人手不够啊,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,我们都得上!”

    “没想到你们的工作这么危险!”田笑雨看看站在悬崖边的工人。

    “是啊,谁想到起始于上海的中尼公路,那头是数不尽的人间繁华,这头却是人迹罕至的冰山雪峰。”胡坤介绍说:“由于公路要翻越喜马拉雅山,途径几个气候带,又处在极不稳定的地质结构变动中。海拔高,道路险,气候多变,地质条件恶劣,极易给道路造成重大损害。抢修道路是我们的常事!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办法根除隐患没有?”

    “我现在正在琢磨这个问题。想对线路进行重新规划和设计,避开泥石流频发、雪灾严重、地基强烈变形的路段。尝试采用新技术解决地表层冻结、消融对地基下沉的影响。不过,要想彻底根治这些顽疾,还得全面整治和改造。”胡坤往手上哈口气。

    “很难吧?”田笑雨跺跺冻麻的脚。

    “这些都是前人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,地球上也找不到条件这么恶劣的公路,没有任何经验可取啊!只能一点点摸索。不过我不会放弃,不仅要建最漂亮的桥,还要修最结实的公路!”胡坤嘿嘿笑。

    田笑雨突然又想起了父亲,觉得他们身上有种共同的东西。

    胡坤说:“你在路上跑了两天了吧?走,我带你去帐篷暖和暖和。”

    “不能影响你们的工作。我现在就根据你说的情况起草一份新闻稿,抓紧时间发回去!”田笑雨坐下来掏出笔。

    田笑雨坐在一块石头上,很快就写好了新闻稿。突然意识到父亲一定也走到了这里,可他又去了哪里?她忍不住回望茫茫雪山,又摸了摸挎包中的石头,掏出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。还是什么都没有。她合上日记霎那间,看见封底夹着一张纸。打开看,是父亲的悼词:

    “为了找到铅矿,田振国一行在喜马拉雅山脉的聂拉木一线仔细勘察了三个多月。12月29日,他们突遇暴风雪,山体垮塌。在石块滚落的一瞬,田振国同志看见了他日思梦想要找的铅矿石。在危险面前,他没有退却,奋不顾身冲上去紧紧抓住了一块滚动的铅矿石。矿石找到了,但他却和垮塌的山体一道滚下了沟壑……”

    原来是这样。就在这里,聂拉木,也是这个季节,在这冰天雪地的喜马拉雅山口,发生了山体滑坡,带走了父亲……

    为了一块小小的石头,父亲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。田笑雨摸着冰冷的石头泪水涟涟。突然,山摇地动,大地剧烈地抖动起来。又一次山体滑坡在不远处发生了,巨石一块块滚落下来。大家一阵惊叫,四处躲避。胡坤跑过来一把将还在发愣的田笑雨按在地上,用自己宽大的身躯死死护住她的身体。碎石和雪块落在他们的身上、头上,滚萧山崖,发出一阵阵巨响。

    许久,大地停止了晃动,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。胡坤把田笑雨拉起来,拍着她身上的土,却发现她泪流满面,问:“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田笑雨看着垮塌的山体,抽泣着。哪些奇形怪状滚下山崖的石头,仿佛都变成了父亲要找的铅矿石。她看见父亲紧紧抱住那块魂牵梦绕的铅矿石,正随着滚动的石块慢慢滑下了深渊……

    田笑雨哭出了声。

    胡坤说:“被吓住了吧?是塌方,我们经常遇到的。没事!”

    父亲的生命越是走到尽头,越是闪耀着理想的光辉。田笑雨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父亲,但此时父亲的形象却是那样亲切鲜活,真实温暖。田笑雨再次深情注视垮塌的雪山,慢慢站起来转身朝道班走去。她拨通了报社的电话,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张浩天。田笑雨突然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,泣不成声,说:“石头,我找到了石头,看见了父亲……”

    石头,父亲。张浩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是听见田笑雨悲痛的声音,很紧张,一个劲地问:“笑雨,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田笑雨没法说清楚,一个劲地哭。

    “笑雨,你怎么了?”张浩天一遍遍问,见田笑雨不回答,立刻着急起来:“笑雨,等着我,我现在就到聂拉木来找你!”

    “不!”田笑雨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权利在他面前哭泣了,他已不再属于自己,他心里有另一个女人。她止住了哭声,轻声说:“我现在给你发稿件。”

    发完稿件,田笑雨走出道班,在夜色中仰望茫茫雪山,回忆着父亲在西藏的点点滴滴。这一刻,她觉得自己血液沸腾,但心很冷。

    第二天,天还没有亮,她又去找胡坤。胡坤还是昨天的样子,只不过他们抢险的位置又前移了几百米,换到了最后一处塌方点。

    田笑雨问:“又是一夜没睡?”

    胡坤是疲惫的声音:“这么早就来视察工作了?”

    “还要多久?”田笑雨观察着抢险现场。

    胡坤看了看所剩不多的土石,说:“就剩下这个硬骨头了。昨晚我们轮流休息了两个小时,干了整整一夜才把面积最大的塌方拿下。等路通了我一定睡他几天几夜。”说完拉着田笑雨走到背风处,用手套拂掉石块上的积雪让她坐。“听浩天说致远都结婚了,多快啊!”

    “孤陋寡闻,他们都快有孩子了!”田笑雨笑道。

    “喔,太神速了!拉萨的同学都好吧?张浩天找朋友没有?”

    “都挺好!说说你呗。”田笑雨不想提张浩天。

    胡坤笑起来:“你们动作太慢,我都谈两个了。前一个长得水灵灵的,像貂蝉一样漂亮。可是,吹了!现在这个模样不如你俊,但是对我百依百顺!”

    “那太好了,赶紧娶进门来啊!”田笑雨说。

    “想好了,等我从雪山下去,就去她家提亲!”

    这时,一个队员跑过来报告:“队长,道路抢通了!”

    田笑雨跟着胡坤跑过去,看见推土机把最后一堆土推到悬崖下。对面公路上的抢修人员跳过来和这边的人拥抱庆祝。聂拉木县委领导从一辆吉普车旁走过来和大家一一握手。

    田笑雨自我介绍后就迫不及待地向他们了解前方的灾情。县委领导说:“灾情发生后,县委立刻组建了党员团员为骨干的突击队开展自救,灾情得到有效控制。目前,除少量房屋倒塌外,没有人员伤亡,只有两户牧民的十几头牲口走失……”

    田笑雨匆匆记录,并要求到樟木镇看看情况。领导立刻吩咐秘书陪她前往。田笑雨同胡坤匆匆告别离开了聂拉木。

    汽车紧贴着山壁在“之”字形公路急转直下。随着海拔急速下降,树木越来越多,山谷的景色也发生了明显变化。背阴处的林木身披积雪,银装素裹,雾凇雪挂如花朵开放,玉树琼花似童话世界。迎光一面的山坡则阳光普照,树叶碧绿,满目青翠如春日暖阳。公路边,被大雪压断的枝条悬挂在半空,摇摇晃晃,时不时“咔嚓”一声,落下白茫茫的一片。林间,悄悄融化的冰雪滋润着形状各异的叶片,“滴答滴答”水声不断。每落下一滴水珠,枝叶就微微颤动一下。车轮旁,隐藏在草丛中的溪流波光粼粼,水声潺潺。山谷里漂浮着厚厚的浓雾,呈现出烟波浩渺的云海仙境。再一转弯,只见瀑布倒挂,冰凌低垂,大片的原始森林出现在眼前。低矮的灌木逐渐被宽大肥厚的阔叶所替代,白雪皑皑的雪峰和层峦叠翠的青山相映成趣。

    很难想象,几小时之前还在喜马拉雅山脉的雪山路上与风雪为伴,转眼间就来到了温暖如春的青翠峡谷。

    一个大转弯,山崖上突然出现一处密布紧凑的建筑群。五颜六色,色彩斑斓,像挂着一块花花绿绿的地毯,犹如天上人间。秘书说:“这就是中尼公路上西藏境内最后一个小镇——樟木。”

    远看丛山峻岭中的樟木镇花枝招展、小巧精致。但是低头才发现,几乎所有的房屋地基都空悬山崖,没有根基。密密麻麻的房屋拥挤在狭小的山崖石壁上,高低错落,层层紧挨。

    气温明显升高,好像一下走过了四季。田笑雨脱下大衣,打开车窗观察着街面的情况。街道上刚清理过的积雪堆积一旁,汉族、藏族、印度人、尼泊尔人在街上穿梭自如。大大小小的商铺开满街面,经营着印度、尼泊尔花花绿绿的手工艺品。秘书说:“别看他们现在兴高采烈的,大雪影响生意的时候,个个叫苦连天。现在居民的生活已经基本恢复正常,就是口岸货物积压太多。”

    田笑雨提议去口岸看看。

    边检站的负责人见到他们,愁眉苦脸,说:“因道路受阻货物运不出去,从尼泊尔开过来的货车还在源源不断奔向这里,加剧了货物的积压程度。狭小的检查站已经人满为患。”当田笑雨告诉他道路已经打通时,他立刻中断了采访,转身就去指挥车辆放行去了。

    尼泊尔司机听说通车了,钻进驾驶室就去发动车。

    满载货物的车队快速穿过苍翠笼罩、群山环绕的中尼友谊桥。司机探出头来向田笑雨他们招手致谢。田笑雨在水声滔滔、急流涌动的友谊桥上站了一会,回到镇政府就开始起草新闻稿。不一会,她拨通报社的电话,拿起听筒说:“报社吗?我是记者田笑雨,我已经到达樟木,现在报告……”可是,对方迟迟没有回应。她又重复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你还好吗,顺利吧?”电话里传来张浩天发颤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是浩天?”田笑雨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情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了,你现在没事了吧?我一直担心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很好!今天下午道路已经全线打通,积压的货物正在起运,受灾人员也得到妥善安置。我这就把情况发给你!”田笑雨正准备放下电话,听见张浩天轻轻一声:“笑雨,我……”感觉他有千言万语。

    田笑雨愣了一下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笑雨,我想对你解释。不,应该是道歉。我知道不应该小肚鸡肠,但是一看见周逸飞来找你,还是忍不住……”张浩天急切地说。

    我想的是蒋小娟,他说的却是周逸飞。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已经不在一个节拍上了。田笑雨觉得有些话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,只想把心中的伤口留给自己。

    她轻叹一声:“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?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张浩天惊讶不已。

    田笑雨没有说话,此刻感觉阻挡他们的不止是喜马拉雅山脉的千山万水,还有哪些看不清的迷雾和暗礁。她拿电话的手在颤动,但吃惊自己这次忍住了,没有哭。

    张浩天没有再说话。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。

    最终,田笑雨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:“我现在给你发稿件!”说完,不顾张浩天在电话那头千呼万唤,放下电话按下了传真启动健。看着稿纸一点点被卷进滚筒,田笑雨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卷进去碾碎了。

    发完传真,她默默站了一会,走出镇政府。

    田笑雨随即搭车原路返回。看着一辆辆满载货物的卡车从身边飞奔而过,那些滞留了几天的游客商人也踏上了归途,她轻松地笑了起来。可车只行驶了十多公里就慢慢排成了长队。又出了什么事?她下了车,边走边观察前方的情况。走近才发现,两根碗口粗的树夹杂着碎石和泥土倒伏下来,再次阻断了道路。不少人下车围观。隐约看见对面公路有抢修人员赶向这里。

    这时,田笑雨突然听见山体上方有土石松动的声音,抬头一看,几块碎石从山上滚落下来,发出“砰砰”的声音。眼看就要砸到身边一位男孩,她大喊“快躲开”,便冲过去把男孩推到一边,可一块碗口大的石头还是击中了她的腰。田笑雨“哎呀”一声倒在地上,随着不断滚动的碎石滑进了深沟,瞬间不见踪影。

    胡坤正带着抢修队伍来到这里,还没站稳脚根就听说一个女记者掉进了深沟,立刻猜到是田笑雨。他顾不得多想,立刻拿了根绳子和同事次多下到了山谷。

    他们一边搜索一边喊着田笑雨的名字,可半个多小时过去也不见踪影。这时太阳隐去,树林越来越暗。胡坤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,抖了抖腰间的绳子,感觉绳子已经放到头了,如果再找不到田笑雨,情况不堪设想。胡坤头上冒出一层冷汗,担心最坏的事情就要发生。就在这时,另一条绳子上的次多大声喊:“队长,在这里!”胡坤立刻拉着枝条横移过去,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田笑雨。她头朝下躺在一处浓密的荆棘中,额头和脸庞被荆棘滑破正往外渗血。田笑雨在胡坤的晃动中慢慢睁开眼睛,看见树木倒挂,天空昏暗,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,忽远忽近。她好半天才说出一句:“这是哪?”

    “我的妈 ,你终于开口说话了!”胡坤把她扶起来靠在大树上。

    田笑雨这才看清他的脸,有气无力地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“出什么事,你一个跟头就翻过了喜马拉雅山,要不是这棵大树挡住你的去路,现在你已经到尼泊尔王国了!”胡坤拍打着她头发上的残雪。

    “一定是父亲想我了!”田笑雨微笑着说。

    胡坤以为她在说胡话,说:“摔晕了吧?抬抬腿,看看能动不?”

    田笑雨伤着了腰,腿也动弹不得。胡坤只好把她绑在自己身上,和次多一起把她拉上了公路。

    被救的藏族男孩见到田笑雨,立刻破涕而笑,拉住她的手说:“姐姐,我不走了,我要陪你去医院。”

    田笑雨握住他的手,说:“我没事,很快就好了!”

    “不,我要留下来照顾你!”男孩不肯离去。

    胡坤把他推上车:“你不走,全车的人都要等你,路又堵上了!”胡坤连推带拉把男孩送上车,转身拦下一辆小车。他请司机掉头把田笑雨送到镇医院,就和大家清理路障去了。

    道路再一次恢复通行。胡坤搭车到医院看望田笑雨。见她额头的伤口已经清洗包扎好,腰部的伤也做了处理,立刻放心了许多。田笑雨牵挂的依然是道路,问:“怎么样,大树移开了吗,道路抢通了吗?”

    胡坤笑着说:“粮食都藏好了,乡亲们也都转移了,小鬼子也被打跑了!还要问什么?”

    田笑雨笑了一下:“你还得再帮我一件事,给报社打个电话。说道路抢通之后再次中断,经过三小时的抢修,现在重新恢复通行。”

    胡坤拿起安全帽准备出门,田笑雨又嘱咐道:“千万别说我受伤的事!”

    “是报社吗?我是谁,我是……我是胡坤。你是张浩天吧?我正发愁如何完成田笑雨交给的光荣任务呢!是你接电话,我就知道咋说了。”胡坤听见对方是张浩天,立刻放松下来,清清嗓子说:“给你说,你听清啊,中尼公路由于倒伏的树木再次中断了三小时。不过,经过我们全力奋战,现在又畅通无阻了!”

    张浩天问:“田笑雨让你打电话,她怎么不来,出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“她,她没事。”胡坤支支吾吾的。

    “你不要骗我,快告诉我!”

    “她,受伤了,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!”

    在张浩天一再追问下胡坤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,最后安慰他说:“没什么大事,就是腰不能动,估计要躺两天才能上路。”

    张浩天一遍遍叮咛:“请你一定多操心,好好照顾她!”

    胡坤听他牵肠挂肚、失魂落魄的口气感觉有些异样,忍不住问:“看你婆婆妈妈的,是不是爱上她了?”他感觉张浩天愣了一下,因急于解释和掩饰变得语无伦次起来。胡坤又笑起来:“放心,我会照顾好她的。”听见张浩天松了口气,胡坤更是好笑,说了句:“你这小子,眼力不错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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