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辈一样,是个恨透天下女人的愤世隐迹之处不成?但是,他们又携去金英做什么?谷中隐居着什么遁世高人?

    这许多疑问,一时也解它不开,可是金英分明被那怪人带着向这个方向奔来,大鹤又不见回报,他虽然明知谷中凶险,说不得也只好冒险撞进去再说了。

    但他却不敢再发足狂奔,一只手握着铁戟横护胸前,一只手错掌蓄势而待,方才一步步缓缓踏进谷口。

    蓦地,左侧不远处一个粉白色的东西挺立在路边,高战闪身一掠,落在近前,见那东西竟是一具无头人骨骷髅,在骷髅的颈下,悬着一块木牌,上面写着“无情谷中,手下无情,入谷一步,难保残生。”

    十六个字写得龙飞凤舞,笔力十分苍劲,映着那白森森的人骨,令人不期然会产生一种寒意。

    高战凝目看了半晌,不觉冷笑着喃喃说道:“哼!既是无情之谷,使该与世无争,想不到却连陌生女子都劫持而去,别说是无情之谷,便是阴司地府,高战今天也得撞你一撞!”

    这话刚说完,忽听得有人冷冷的哼了一声,接口道:“好!

    那你就试试看。”

    高战循声回顾,身后却未见有人,只有晚风拂过,幼株草丛,在轻微的晃动着叶尖。

    这种阴森恐怖的景象,使他从背心上冒出一阵寒意,那发话的人明明隐在附近,凭高战的武功,居然事先未被查党,事后又连人影也没见到,的确是件不可思议的怪事了。

    但高战并不畏怯,身形一闪,早已欺身抢进了谷口,临动之际,反手挥出一掌,将那无头骷髅劈倒地上。

    一人谷口,视线顿时更暗,谷外时才黄昏,但谷中却像已是深夜,阵阵寒风,从谷中向外涌来,使人生像是钻进一个地洞似的,有些气闷和窒息的感觉。

    高战远足了“先天气功”步步为营,壮着胆向里迈进,大约行了半里之途,并未碰到什么突击或暗袭,前行伸展着的,却是一条笔直的石子路,由这一点看起来,这谷中居住的绝不止一二人而已。

    他抱着不人虎穴,焉得虎子的决心,艺高胆大,循着石子路缓缓前进,一面尽力运用耳目,暗中注意着四周的变化。

    正行着,突然一阵沉闷的“咚咚’鼓声,从谷里传来

    那鼓声绝无韵致,只是单调地一声声击拍着,但鼓声响起不多久,蓦觉一股火光,冲天而起,照得全谷一半的地方都明亮起来回

    高战被那火光一惊,连忙问离正路,侧身隐在草丛中,循着火光望去,却见这山路并不甚大,数十丈外便是一片空场,火光也正从空场上发出的,再靠谷底,有一列数十株巨大的树木,生长得十分整齐,每株树上,都用藤条茅草盖着一个简陋的小屋,而树木正中空出来约有十几丈一块土地,却盖着一栋石头嵌成的坚固石屋,竟然门窗台阶,布置得美奂美仑,与那些树上茅屋,何异天壤之别。

    这时候,空场上正生着一堆熊熊火堆,火堆边坐着十来个身披熊皮的怪人,恰与携走金英的怪人同样瘦长,同样蓬着乱发。

    怪人们每人面前架着一只皮鼓,一个个轮流着用掌击鼓,发出“咚咚咚”的声音,只因尚有数十丈距离,高战还看不清他们脸上是什么表情。

    那石屋的门紧闭着,看不见室内究竟甚等光景,但高战不难猜到,屋中居住的,必是这“无情谷”的主人了。

    随着鼓声,火堆边慢慢聚集了一大群蓬头怪人,连同地上击鼓的,共约有四五十名,那些新到的并没有带着任何东西,却空手随着鼓声进进退退围了一个大圆圈,围着火堆手舞足蹈个不停。

    这有些像边荒野蛮人的神火舞会,但有一点特别的,这些怪人全是男人,并未见到一个妇女。

    单调的鼓声,熊熊的火光,幢幢的人影,加上蓬头垢面,披着黑熊皮毛这些,这些,都使高战既惊且奇,不解这些怪人是什么路数,更不知他们要干些什么?

    他谨慎地向前移近了一些,却发觉鼓声越来越急,渐渐变成十几面皮鼓骤雨般狂响,山谷回音,显得声势十分惊人!起舞的怪人也转动加快!

    高战把握良机,趁那鼓声急迫之际,一连几次潜伏窜动,已迫近到空场十丈以内

    蓦地——鼓声一齐敛止,怪人们全都俯伏在地上,恰在此时,忽闻“当”地一声锣响!

    石屋正门“呀”然而开,门中缓缓走出两对手执火炬的男人!

    这四名男子,却与空场中的怪人们回然不同,个个身躯健伟,上身精赤裸露,仅腰部围着一幅豹皮,头发向后梳拢,眉目均甚清秀,都不过才二十岁出头年纪。

    高战看得暗暗诧异,心想:这谷中只怕全是男子,从无女人,所以才称做“无情谷”!

    那知思念未已,忽然又听到“当当当”一连三声锣响,随着那四名壮男之后,紧跟着又缓步走出一个人来。

    这一个,居然正是一个女的!

    不过,这女人看来起码也在四十岁以上,头上却用一只金圈束发,脸上又涂着厚厚层脂粉,吊眉阔嘴,耳朵上挂着两只黄澄澄的大耳环,赤足裸臂,用一张虎皮裹着身子。

    四名壮男左右簇拥着那女人走到火堆边,其中一个连忙在她身后安放了一张虎皮交椅。

    那女人却不就坐,先冷冷环扫了地上俯伏的怪人们一眼,鼻孔里冷哼了一声,道:“全是些没有用的蠢物,区区两个雏儿,竟只捉住一个,而且还被人家打伤了追到谷外,你们拿什么脸面来见我?”

    众人伏跪地上,竟没一个敢出声回答的。

    那女人又道:“宋玉呢?”

    她身侧一个壮男忙凑过头去,低声道:“宋玉臂上伤得很重,是我令他暂回茅屋休息,谷主要寻她吗?”

    那女人快速绝伦的一抬手“拍”的一声响,男的脸上已深深印上五条红痕,女人厉声叱道:“你好大的胆子,没有我的命令,他怎敢擅自去休息?”

    那个壮男吓得忙跪在地上,只顾叩头,不敢做声。

    女人叱道:“还不快去把那蠢物给我抓来!”

    壮男忙应一声,匆匆爬起来,如飞狂奔而去。

    那女人似乎余怒未熄,冷漠而阴森的向众人又扫视了一眼,突然两手一分,掀脱了虎皮

    高战一见,登时羞得面红耳赤。

    原来那女人浑身上下竟无半寸半搂,赤裸裸一丝也不挂,虎皮一去,便成了一个赤精光条的裸人。

    尚战乃是正人君子,是一见这猥亵情景,急忙扭转头去,心里暗道:这女人如此无耻,竟能统彻这许多剽悍男人,身为谷主,也许她某方面必有惊人之处。

    他目不愿看,耳朵却仍然倾听着空场上动静,不一会,听见鼓声又起,高战暗想她大约已经搬上虎皮了,忍不住回过头来!

    那知一看之下;把他吓得急忙又扭过头去,敢情那女人不但没有披回虎皮,而且已高高赤裸着坐在交椅上,鼓声重起时,跪在地上的蓬头怪人们一个个轮流走到她身前,分别在她两只高耸肥大的乳峰上,喷地轻轻一吻!

    女人昂然倨坐,动也不动,而蓬头怪人们在亲吻了她的乳房之后,个个流露出无限感激的神情,跪下膜拜数拜,躬身退回原处。

    鼓声响了半个时辰,所有的男人全都亲过芳泽,那女人方才重新技上虎皮,这时候,那在山顶上被高战铁戟刺伤手臂的蓬头怪人,已随壮男到了火边,远远地便跪了下去。

    裸女冷笑着道:“宋玉?你倒很舒服,未得我的令谕。谁叫你偷着去休息的?”

    那名叫“宋玉”的蓬头怪人哭丧着脸,望望女人身后那名壮男,却不敢回答!

    裸女喝道:“你知道呼传不到,应该如何处置。”

    “宋玉”怯生生答道:“只求谷主慈悲!”

    裸女冷哼道:“你要休息偷闲,我就叫你多闲一会,来!把你的左脚伸过来!”

    宋玉叩头道:一谷主慈悲,念宋玉初犯”

    裸女叱道:“好大胆,竟敢抗命不从?”

    宋玉无可奈何地把左脚伸了出来,那裸女随手一划,虚空砍了下去,宋玉惨叫了一声,仰后昏倒。

    裸女挥挥手冷膜地道:“抬下去!”

    两名男子应声上来,一个抬头一个拖脚,转眼便将宋玉抬了下去。

    高战听到宋玉惨叫之声时,才回过头来,他虽然未曾见到那裸女谷主是怎样下手的,但已深深感到这女人不愧“无情”之名,对待一个并无大错的部属,竟这般心狠手辣,出手残酷。

    裸女方才处置了宋玉,一个蓬头男子快步上前,先在裸女身侧那壮男耳边低语几句,那壮男忙又附在裸女耳旁,也低语几句,裸女听了,忽然扬声笑道:“这样最好不过了,省却我出谷费事,柳惠呢!”

    队中一名男子应声而出,高战一眼认出这人,正是携走了金英的人,顿时神情也紧张了起来。

    裸女向柳惠点头笑了笑,道:“你干得还算不错,等一会谷主另有恩赏,现在你且把事情经过对谷主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那被称做柳惠的蓬头怪人喜形于色,急道:“小的正奉命在山中猎取野物,听见山顶上有人谈话,宋玉抢着先上了山,小的也跟着上去,看见有两个雏儿,伴着一只巨大的白鹤,其中一个小子,另一个正与谷主相同,是一个女”

    裸女突然沉声_道:“胡说,她怎跟谷主相比吗?”

    柳惠忙改口道:“是!是!那雏儿原是学着谷主模样,也是一个女人,只是长得很美”

    裸女又叱道:“胡说!她美什么?”

    柳惠忙道:“‘是的!她那儿是美,简直丑得厉害,不能跟谷主你相比了!”

    裸女这才笑道:一好!你说下去!”

    柳惠道:“小的上山的时候,正巧那小子跟宋玉动手打起来,大白鹤要带那妞儿飞走,被小的抢上前去,便把那妞儿夺下来啦,那小子也来夺,小的便跟宋玉合力想捉住他,无奈那小子手上一只铁戟极是厉害,伤了宋玉的手臂,小的们便分头逃回谷来。”

    他一口气说完,兀自在沾沾自喜,以为功劳甚大。

    裸女沉吟片刻,问道:“你说那小子长得是什么模样?”

    柳惠道:“大约不到二十岁,眉目甚是清秀英朗。”

    裸女脸上闪出一抹神秘的笑容,又道:“他的武功很了得,是吗?”

    主就赏了你吧!”

    柳惠一时喜出望外,兀自难信,道:“谷主,你你!

    你!”

    无情谷主叱道:“赶快谢赏,令你即刻便在此地成事,事后,本谷主还另有赏赐。”

    柳惠大喜,忙跪在地上“咚咚”叩了两个头道:“谢谷主恩赐,小的领命了。”头才叩罢,从地上腾身跃了起来、饿虎般向金英扑去。

    高战大吃一惊,见已无法再缓,一顿脚,蓦地冲天而起,纵身拣到空场上,人在空中,早已大声喝道:“狗贼你敢!”

    柳惠如饥似渴,业已将金英按倒在地上,金英拼命挣扎着,肚兜险些要被扯落,高战一纵四丈有余,距离金英还有三丈以,上,一急之下,铁戟竟脱手飞掷了过去。

    那根铁戟宛若一条黑线“呼”地直奔柳惠射到,其快如电,无情谷主“霍”地站起,但听得柳惠惨叫一声,早被铁戟穿肩而过,活生生钉在地上。

    场中登时大乱,怪人们一涌上来,将高战围在核心,然而,高战此时已如一头疯虎,双掌连翻,一口气劈倒了四五人,猛可里冲到金英身边,一手拔回铁戟,另一只手却拉起金英,藏在身后。

    那无情谷主哈哈大笑着道:“小子,你这是灯蛾扑火,自寻死路,来人,给我拿下了。”

    她身侧四名壮汉同应一声,一齐跃了上来,四个人八条长臂,旋风似的向高战和金英抓来。

    高战下了狠心,铁戟一抡,蓦地划起一道光芒,那四名壮汉却都似身负武功的人,长臂一缩又至,尽都舍了高战,来抓金英。

    高战怒叱一声,用自己身于挡着金英,手中铁戟连演绝学,一口气攻出四招,几乎在同一时间内,分袭四名壮汉,迫得那四人车轮般一阵转,齐被逼退数尺,只见高战戟影纵横,奇招频现,不到十招,惨叫声中,一个壮汉的手腕已被戟锋扫断,鲜血泉涌,众人大叫着全向后倒退了五六步。

    无情谷主不知何时已取来一件奇形兵刃,竟是一柄纯金打造的巨形剪刀和一面金制盾牌,那剪刀刀身极长,总有四尺以上,开阖之间“嚓嚓”有声。

    她左手推着金盾,右手执着巨剪,掀脱虎皮,精光赤条,一丝不挂的喝退手下,自己挺身站着高战面前,大声叫道:“好小子,来跟本谷主较量几招试试。”

    高战一见她那浑身寸搂俱无的胭体,凹凸分明,毛发俱显,反羞得脸上通红,但这时身在危境,势又不能扭过头去不看,一急之下,忙缓退两步,叱道:“妖妇,速去穿了衣服,高战自当领教你的怪异兵刃,否则,别怪姓高的骂你了。”

    无情谷主却不气,金剪开闭“嚓嚓”两声,竟然笑道:“本谷主向来如此,咱们打就打,你还管我穿不穿衣服做什么?”

    高战只有暗急,但形势迫得又不能移开目光,两眼只得极力不去看她赤裸的身体,注目看着她的面孔,喝道:“不要脸的东西,你如不肯穿上衣服动手,咱们可要失陪了。”

    无情谷主笑道:“今夜来去只怕由不得你们自主了呢!”

    金英在后面大声道:“高大哥,尽跟这无耻的妖妇说什么?

    干脆宰了她,咱们走了不就得了吗?”

    高战另无良法,只好点点头,道:“好!你紧紧跟着我,咱们冲!”

    “冲”字才出口,铁戟一摆,舍了那光条条的无情谷主,向谷口便冲!

    但他们才走不到三步,墓地跟前人影一闪,那无情谷主竟然又抢拦在前面,大声道:“高战,只要你肯归顺本谷主,我答应放这丫头出谷,你愿意吗?”

    高战叱道:“胡说,谁会归顺你这个不要脸的妖妇。”振腕一戟,飞刺过去。

    无情谷主金盾一举,挡开高战的戟招,右手金剪一开“嚓”

    地一声响,对准高战身后的金英夹了过来。

    高战吃了一惊,连忙沉臂撤招,横戟一格“当”地一声响,荡开了金剪,但心里却骇异不已。

    他这一招之上,实已贯注了七成真力,原打算震飞了那妖妇的兵刃,以便冲出谷去,那知一招硬接之下,虽然震开了无情谷主的金剪,却未能将它震飞出手,相反地,倒发觉这裸体女人的内力竟出奇的浑厚。

    高战猛地警觉,遂不敢稍存轻视之心,全力展开戟法,铁戟化作层层戟影,跟无情谷主力战起来。

    十余招过去,高战越来越惊,因为他发现那无情谷主的奇形兵刃,竟然诡诈飘忽,招式极端古怪,往往虚实互异,分明是虚招,突然变实,有时又明明将一招实招,轻巧的一变,竟化成了虚招。

    再加上高战既要照顾金英,又被对面那摆荡的双峰,晶莹的肉体,妖艳的笑容,古怪的兵器弄得头昏眼花,打起来吃力非常。

    缠斗了将近六十招时,那无情谷主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,手上招式忽地全变,金盾专门格拒高战的铁戟,右手的长剪刀却时时不离金英左右!

    那群蓬头怪人本在四周观战,听了裸女怪叫之后,突然呐喊一声,纷纷奔回火堆边,每人取了一支火炬,围绕着高战团团飞转起来,一面转动,一面不时用一种极细的粉末,向火炬上飞洒!

    那粉末成洁白之色,近火即燃,化作一阵浓烟,似与于松香有些相似,但是那种燃化的烟尘竟比松香还要浓和香,凝在空中,很久都不散去!

    人影转动越快,空中香味越浓,高战心知这种香味必然不是无的放矢,怎奈被那无情谷主死死缠住,无法脱身,只得闭住呼吸,挥戟力战。

    过了片刻,金英在身后低声叫道:“高大哥,我有些头昏高战道:“你赶快闭住呼吸,用一条手巾掩住鼻子。”

    又过了片刻,金英又道:“高大哥,我我站不住了高战忙道:“那么,你赶快用手抱住我颈项,我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自己脑中也觉一阵昏眩,连忙住口!

    无情谷主格格笑道:“高战,你们已中了本谷主的毒烟,我就让你逃走,相信你也逃不出十丈以外了!”

    高战闻言大惊,闭气急攻数招,急转身,把业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金英抱起,右手挥动铁戟,向谷口便冲!

    那无情谷主果然不再拦阻,怪人们叫啸着让开一条大路,袖手望着高战逃走。

    高战心里狐疑,但仗着本身“先天气功”已达极峰,自信便是服进了少许迷魄烟,也不致真的奔不出十丈以外去2他一手抱着金英,一手提着铁戟,迈开大步,向外便奔!

    转眼间,已经奔出十丈外。

    高战不期然回过头来,却见那浑身赤精条条的无情谷主和手下蓬头怪人们果真立在原地,并未追赶,他心情一松,不禁长长吐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那知就在他戒备略松,吐换真气的这一刹那,猛觉脑海中一声“轰”然雷鸣,眼中金星乱闪,踉跄几步,竟有支持不住的感觉!

    忽然,耳中响起怪人们一阵哄笑:“倒了!倒了!”

    笑声中,高战浑身酸软,果然一跤跌倒地上。

    他自觉朦朦胧胧,似睡非睡。听见纷纷的脚步声向这边奔来,又听见无情谷主的娇叱声,命令把自己抬回去。

    但这些他已经无法分辨是真是假了,一种极度的困意袭上心头,长吁一声,终于昏了过去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像是一刹那,又像是一月一年。

    高战缓缓睁开眼来,觉得耀眼光芒刺得两眼有些昏花。

    他想举起手来揉揉眼睛,却发觉自己穴道已被制住。

    于是,才猛然记起自己是在“无情谷”中,被那不要脸的谷主使用毒烟迷昏,业已被擒了。

    停了片刻,他仿佛听到一阵“叮当”的铁链声响,就在身旁不远,夹着几声鹤鸣!

    高战一惊张开两眼,见自己竟被横放在一个小小的石屋中,屋里一无陈设,只有正中空地上,置着一根极粗的铁桩,靠壁有一个小小窗孔。

    这时,一缕强烈的阳光,正从窗孔中照射进来,恰巧投落在他的脸上。

    他微微侧转了一下头部,避开阳光,才看见那铁桩上系着根粗链,铁链的一端,却是无为上人借给自己使用的通灵巨鹤。

    那巨鹤不耐地在空地上急急转动着,是以屋中充满“当当”

    声响,巨鹤两只红色眼珠,不时凝望高战,又发出几声低低的哀鸣声。

    高战第一件事便是寻找金英,但屋中除了巨鹤和自己,并未看到第三个生物,石层的门,也是紧紧关闭着的,门外静悄悄绝无声音。

    他登时明白了这时怎么一回事,只恨穴道被制,身子无法转动,便低声向巨鹤说道:“大鹤,你怎么也被他们捉住了?”

    巨鹤长鸣一声,好像因高战的醒来,感到份外高兴,拖着铁链转了过来,停在高战身边,用长嘴柔合的擦着他的身子。

    高战叹道:“可怜咱们都被他们捉住了,连个救援的人也没有,大鹤,你看见金姑娘吗?”

    巨鹤摇摇头,表示不知道。

    高战又问:“我被送到这儿有多久了呢?有一天了么?”

    巨鹤瞪着两只红眼,可惜有口难言,无法回答这句话,高战叹了一声,说道:“我猜总该有一夜时间了,不知英弟被他们带到什么地方,遭到什么恶运?唉!”

    正说着,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
    高战向巨鹤使个眼色,忙又闭上眼睛假装未醒,巨鹤拖着铁链,又急急的绕着铁桩转圈子!

    过了片刻,石门缓缓打开了,当先进来两名壮汉,无情谷主仍用虎皮裹着身子,低着头踱进屋来。

    她冷冷地向地上的高战看了一会,眉头微皱,问身边一个壮汉道:“叫你们给他解药吃,吃了没有?”

    那壮汉立即应声答道:“已遵谷主之命,喂给他吃过了。”

    无情谷主道:“这就怪了,若是吃过解药,现在应该醒过来才对,何俊,你去替他解开穴道。”

    高战心里暗喜,忖道:只要你解开我的穴道,臭女人,高战就要你的好看了。

    一名壮汉答应着走过来,但才要动手,那谷主忽然大声道:“且慢,还是让我亲自来吧!”

    她缓步踱到高战身边,并起右手中食二指,先点了高战“肩井’“天井”二处次要穴道,然后才轻轻举掌拍活了左胸“将台”大穴。

    高战心骂这女人好奸滑,故意装作死人一般,不言不动,紧紧闭着眼睛。

    无情谷主等了一会,见高战仍旧未醒,不禁诧道:“怪啦,难道中毒这样深,竟醒不过来。”

    一面说着,一面疾探手臂,一把捏住高战大腿上的软筋,用力一扭!

    高战忍不住“啊”地叫出声来。

    无情谷主格格娇笑起来:“好呀!看你样儿很老成,不想竟跟本谷主装死,喂!高战,本谷主问你,现在你服了没有?”

    高战睁开眼来,悻悻地说道:“你趁早死了这条心,高某是顶天立地汉子,怎会服你这无耻的妖妇。”

    无情谷主笑道:“你开日闭口骂我妖妇,我倒要问问你,我那里妖了?那里坏了?”

    高战用力啐了一口,道:“呸!你当着众人赤身露体,不以为羞,这还不算妖妇算什么?”

    无情谷主格格笑道:“啊!原来你是指这一点,那也没有什么,这是无情谷的习俗,就跟你们常常要穿衣服一样,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!”

    高战厌恶的闭眼上睛,道:“我没有功夫跟你这种无耻之人谈话,既被你暗算擒住,要杀要割,请早些动手。”

    不想那无情谷主却笑道:“要死么,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哩,老实对你说吧!本谷主看你武功不俗,模样儿又好,有心将你收在身边,做一个永久的侍徒”

    高战听了这话,不由勃然大怒,厉声叱道:“快闭了你的臭嘴,高战头可断,决不会被你这花言荡语所动,你不要自讨没趣。”

    无情谷主名为“无情”这时却极似一个深情款款的女人,被高战一顿臭骂,竟毫无不生气,仍旧笑着道:“好了,你不愿听,我也不说了,但你要仔细想想,被我擒住的人,可从来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无情谷,除非他做了本谷主裙下不式之臣,这一点,你看看何俊他们就明白了,当年他们又何尝不是桀骜不驯的纠纠武夫呢,何俊,你说对不对?”

    那个叫做“何俊”的壮汉立刻应道:“谷主说得极对。”

    高战险些被她们这种无耻言行气炸了肺,紧紧闭着眼睛,给她一个不理不睬。

    无情谷主笑着道:“我给你半个时辰考虑,有一件事你别忘了,那就是你那位女伴也在本谷主手中,她的死活全毁,都在你一句话决定的!”

    说完,扭身向屋外行去。

    高战听她以金英生命相胁,心里顿觉紧张,忙叫道:“你把她怎样了?”

    无情谷主已经行到石门边,闻声回过头来,得意地向高战笑道:“她现在另关在一间石室中,旁边有两名本谷来的手下陪伴着,生命暂时是不会有危险,但你要知道,无情谷只有我一个女人,我那些手下男人,个个是久经饥渴的莽夫,短时间以内,本谷主还能控制他们,时间久了,也许他们会放不过你那可爱的女伴儿呢!”说着,又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高战虽知她乃是恐吓之词,但忽然想起夜间在火堆边时,这无情谷主曾经当面命令一个蓬头怪汉要凌辱金英,因此,她所说的,又似乎有绝对的发生可能。

    但这时无情谷主带着两名壮汉已经走出石屋,他空自着急,已无法再从她口中,探听金英的遭遇。

    “蓬”地一声响,石门重又关闭,空屋中只剩下高战和那只通灵巨鹤。

    他忽然生了一个奇想,于是低声说道:“大鹤,你能分辨人身的穴道吗?”

    巨鹤两眼翻了翻,却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高战废然道:“那就糟了,要是你能辨认出人身穴道,便可用的长嘴,替我解开穴道,我再解你的铁链,咱们同去救金!”

    娘,可惜,你竟认不出来”

    那巨鹤歉意地踱近来,用长嘴在他身上挨挨擦擦,高战忽又心中一动,急道:“来,大鹤,用你的长嘴,啄啄我左肩横锁骨上,就是肩窝这儿,你试试看能不能解开!”

    巨鹤尚有些不解,高战又连声催促了几次,巨鹤果然伸出长嘴,在他肩头上轻轻啄了一口。

    高战急道:“唉!不是这儿,再向前一些,要用力大一点。”

    巨鹤一探长嘴“杜”地一口,啄在高战胸腔之上,痛得高战大叫起来,道:“大鹤,你认错地方了,应该向上一些儿,这里是我的骨头啊。”

    那巨鹤用嘴疾起疾落,一连啄了五六次,竟没有一次啄对地位,高战身上反添了几个创孔,无奈只得叫它停止了帮忙。

    但他终不死心,兀自苦苦思索着脱身之法,又自行运气冲穴,无奈也没有成功,正愁之际,石门忽然又开,从外面进来两名蓬头怪人,一个抬头,一个抬脚,将高战举起抬出了石室。

    高战不明白他们要把自己如何处置,两眼左右张望,见两侧尽是寒森森的石壁,形如南道,转了两个弯,忽然眼前一亮,竟到了一间极为精致的卧室中。

    这间卧室也是大石嵌成的,但阳光十分充足,地上铺着厚厚的虎皮,左边一个壁边生着熊熊的柴火,右边一列交椅,却放置着一张巨大柔软、华丽无双的大床,这时,屋中空无一人,只有大床上横卧着一个用锦被掩盖着的女人。

    不用说,她自然就是那妖艳无耻的无情谷主了。

    高战一到,她便掀被坐了起来,锦被滑落,可以看见她身上竟然半丝不挂。但她却笑着掀起锦被的一角,向那两名蓬头怪人说道:“来!把他放到床上来。”

    高战急得满脸通红,被两名蓬头人抬着向床上一掼,躬身又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无情谷主厚颜地用锦被将自己和高战一齐掩住,笑问道:“半个时辰已经到了,你的决定怎样呢?”

    高战身不能动,只觉一个热烘烘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,窘得双颊飞红,急叫道:“妖妇,你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无情谷主探手勾着他的脖子,笑道:“我想你八成儿是归顺的多,所以特叫人把你接到这里来,只要你能如了本谷主的意,自有许多好处。”

    高战大怒叱道:“快些把我关回那间石屋去吧,我宁可一死,也决不肯答应这无耻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无情谷主笑道:“这有什么无耻?我知道你不习惯当众交合,已经把手下都遗出去了,你瞧,你还用锦被掩盖住身子呢。”

    一面说着,就想动手来解高战的衣钮。

    高战大急,一张口“呸”地吐了她一脸浓痰,厉声叫道:“放手,你这不要脸的东西,高战宁可凌迟而死,也决不作这苟且之事。”

    无情谷主脸上笑容突然一敛,也怒道:“原来你竟是这般不受抬举?本谷主不过要你心甘自愿,才有趣味,你要是再不识趣,当我没有制服你的方法吗?”

    高战厉声骂道:“除非你杀了我,否则,休想高战会屈服在你淫威之下。”

    无情各主冷冷一笑,道:“好!我就试试你究竟能倔强到什么程度。”

    说罢,掀被跃下床去,举掌拍了两声,叱道:“来人呀!”

    门外两名壮汉应声而人,她用手一指高战,道:“把他的衣服剥了。”

    两名壮汉躬身答应,一左一右跨上床来,不问情由,便解高战的衣钮。

    高战身不能动,虽是羞急,终于无法抗拒,不多一会,也被脱了个赤精光条。

    他一时愧恨交集,眼中泪水盈眶,长叹一声,道:“唉!不想我一生清白,竟会葬送在这妖妇手中。”

    无情谷主嘿嘿笑道:“进我无情谷来,便再没有清白的人,本谷主还要叫你亲自做出一桩恨事呢。”又向那两名壮汉叱道“你们去把那女的也抬到这里来。”

    两人去不心时,果然将金英也抬进房来。

    金英一见高战身上寸缕俱无躺在床上,惊得失声叫起来,急忙闭上了眼睛,道:“高大哥,你已经?”

    高战热泪夺眶而出,既急又愧地道:“英弟高大哥太太没有用了,不但救不了你,连你也毁在此地”

    金英哭道:“不,不,是我连累了你,是我害了你”无情谷主狞笑道:“何俊,你们把这女的也脱光了衣服,本谷主要好好赏谢你们哩。”

    高战一听这话,心如刀割,突然厉声道:“且慢动手。”

    无情谷主得意地道:“你服了吗?”

    高战痛苦的微微颔首,道:“我答应你,但有一个条件,你要先放她出谷去。”

    金英大声哭道:“啊!不!高大哥,我宁可跟你死在一起高战叹声道:“英弟,你去吧!高大哥对不起你,这一生,再无面见你了,希望你好好回到天竺,把我忘掉了吧”

    金英放声大哭,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    无情谷主点点头,道:“无情谷从来不许有第二个女人留下来,只要你归顺,我答应放她出谷就是,但必须等一会才能实行。”她向两名壮汉挥挥手,又道:“出去吧,不得呼唤,不要进来。”

    二人离去之后,无情谷主扭动着身体,掩上石门,然后向金英笑着道:“我虽然答应放你,但为了怕他出言反悔,现在留下你做个见证人,事完之后,自会送你出去。”

    说着,荡笑了两声,便跨登床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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