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斗罗小说网 www.dlxs.cc,落英塔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bsp;   素服女子道:“只要大哥你出得落英塔,我什么也不计较。”

    钱继原道:“刚人塔之际,我心境是极端恶劣,但是为了家祖安危,只有拼命隐忍,以后倒渐能随遇而安,到了第四年,我终于在塔中发现了一桩秘密——”

    立在一旁的苏白风心念一动,忍不住插口问道:“什么秘密?”

    钱继原白了苏白风一眼,默然不应。

    半晌朝素服女子道:“沈姑娘,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。”

    素服女子道:“早在天未黑前,我就在那夜你我分别之芦苇荡处等你,却是久候不至,我正自失望无助,突闻远处隐隐传来吆喝之声,便循声至此”

    钱继原望着苏白风道:“我是要赶到芦苇荡去,但途中欲与这人干上了。”

    素服女子偏首望了苏白风一望,道:“是怎么一回事?”

    钱继原约略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,素服女子这才注意到了地上躺着的俞佑亮,视线在他的身躯扫了一下,最后在俞佑亮的脸上停滞了良久,眼睁里忽然掠过一丝困惑的神色细声道:“是他!”

    钱继原道:“姑娘,咱们该走了。”

    素服女子期艾道:“大哥你答答应我一个要求。”

    钱继原一怔道:“姑娘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素服女子道:“你先说答不答应?”

    钱继原皱皱眉,道:“难道姑娘要为此人说项?”

    素服女子颔首道:“大哥你便救他一救。”

    钱继原一愕,即是一旁的苏白风也是暗暗称奇不已。

    钱继原道:“此人绝不值得我出手相救,不知姑娘缘何要替他说情?”

    素服女子道:“我曾在临江楼见过此人一面”

    钱继原陡然之间只觉一道难以言喻的滋味袭上心头,他忍不住尖刻地道:“原来你们早已相识来呵,早已相识”

    素服女子芳容惨变,咬牙道:“大哥你想到那里去了?别后五年来,我夜夜必到临江抚琴藉思大哥以自排遣,在这数不清的日子中,我先后只见过此人一面,你可知道他是谁?”

    钱继原无语摇首,素服女子道:“这人的妹子曾是我的闺中密友,他们兄妹俩的面容是如此相似,是以我只一见面便认出他来,却未开口与他招呼想不到你我订交如此之久,大哥你竟还是不知我心”

    她说到后来,已是泪水盈眶,那目光真叫人瞧得心碎了。

    钱继原愧怍地俯下头,一言不发步至俞佑亮身侧,重新将臂脉把视一番,连点俞佑亮胸前五穴,然后一掌按在他的灵台之上。

    苏白风蹲身下去,道:“可有用得着苏某的地方?”

    钱继原道:“在下尝试将他阴交之气逼至膻中,若力有不逮,再请你分劳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应了一声,钱继原开始催气运功,真气自华盖源源导人,只一盏茶工夫,忽见钱继原喉中“吭”了一声,身躯微微发颤。

    苏白风始终紧张地望着钱继原运功,见到这般情状。方待出手相助,那钱继原倏地撤回右掌,废然叹道:“在下真气一丝丝渡出,在令友体内运行了八周天到膻中时,就被反击而出,一连几次都是如此,看来令友是没有指望了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心田下沉,那钱继原负手来回蹀着方步,似已陷入了苦思之中。

    雨渐渐小了,大地是一片墨黑,荒野上的景物像是陷在窒息般的空气中。

    陡地,钱继原停住了脚步,喃喃道:“别无他法,只有走这条路试试了”

    他飞快地自囊中袋取出十五支细针,一支一支的的插进俞佑亮穴脉上,到了第十五针插完,说道:“这针炙之术原是塔中的左姓怪人传授与我,当日他曾谆谆告诫,非至不得已时不可使用,缘因针炙一旦人体,受疗之人体内抗力便逐渐减低。稍有差池即会导至血崩,但目下只有施出下策”

    苏白风对医术是一窍不通,是以不便插言。

    移时,那钱继原右手斗然一扬,运气而聚,掌心渐呈一种不正常的碧绿之色。那颜色就澄得和青靛一般无二!

    苏白风睹状,心头颤一大颤,失声道:“你你会那‘天雷气’?”

    钱继原微笑不语,一声低啸自他口角发出,一掌拍在俞佑亮背上。

    苏白风心中沉重无比,忖道:“尝闻天雷气乃是内家至阳及外力阴柔之劲相托而成,乃是内家真气中的顶尖功夫,不传武林已有百余年之久,据说当年就只有一个叫钱百锋的大魔头精擅此技,这姓钱的难道是他的后人?”

    正思间,突闻钱继原呼道:“快!兄台快运功推拿令友百脉!”

    苏白风一凝神,-双手运起内方在俞佑亮全身上下来回推拿,约摸过了一柱香工夫,那钱继原又是一声清啸传出,他已发出了“天雷气”!

    那“天雷气”才发,苏白风斗觉俞佑亮体内股力道斜逼而上,他手底一加劲,掌上内力用到十成,终于将那古怪力道压抑了回去。

    两人全神运力,不敢稍有分神,那“天雷气”引导苏白风强劲的内力在脉道内通行,渐渐接近了膻中

    在另一边,在昏睡中的小镇近郊,有两人在霪雨中飞驰而行。

    这两人正是男那蓝衣人和来自西域的温士达。

    温士达抬首望了望前边的小镇,道:“咱们这就进入镇中?”

    蓝衣人口中只进出一个字:“不!”

    温士达道:“那么你的去向?”

    蓝衣人道:“飞叶石那边有要事后老夫去处理”

    温士达一怔,道:“你是指那浮雕石像?”

    蓝衣人颔首道:“日前老夫耍了一点手段,终叫承天三匠屈服,目下石像已经完成,大事是可以进行了!”

    温士达道:“为了浮雕这数尊石像,拖延了如此之久,难保秘密不曾外泄。”

    蓝衣人道:“举世之间,知道石像秘密的只有俞佑亮那小子,但是他已把秘密带到阴世去了,嘿!嘿!”

    他对天狂笑,来几忽然笑声一停,脱口道:“不好!”温土达楞道: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蓝衣人想了一想,道:“老夫忘了一事,那承天三匠曾助俞佑亮、飞叶石逃脱,必会寄交任何物件,此刻那物件想仍在那小子身上,现在他暴尸荒野,若那物件为他人所得”

    温士达也是一呆,接道:“那就前功尽弃了!”

    蓝衣人稍一踟躇,说道:“老夫急于赶往飞叶石,,你这就回头去取那物件,俞佑亮那小子已死.你只要搜搜他身上,那物件是不费吹牛之力可得。”

    温士达应了一声,回身就走,行不数步又自折身,道:“那金刚经”

    蓝衣人冷冷道:“金刚经暂由老夫保管,若寻到译经之人,少不得有你姓温的一份!”

    温士达再不多言,转身往来路驰去,不一刻已来到了竹林之外。

    他穿身进入竹林,竹叶上冰冷的水珠滴在他颈上,只觉得其凉透骨,不由喃喃骂道:“它妈的只为了一个毛头小子,就把咱家弄得昏头昏脑”

    他忽然住声不骂,原来他已发现那竹林里方才俞佑亮所躺着的地上已是空空如也,那有任何尸首?

    霎刃区间,温士达以为是自己眼花了,他揉揉眼,再仔细一瞧,那地上依旧是空空然,忍不住咄咄称奇:“真是邪门,只一忽那小子的尸身就不见了踪影,不要是遇见鬼了”

    他飞快的在竹林周遭环绕了一遍,却没有发现什么,但他生性多疑,决不相信俞佑亮的尸身会无缘无故失踪,是以仍锲而不舍的在附近穷搜。

    终于,温士达寻到了这一片荒野上

    那钱继原与苏白风运气正到了最紧要的关头,两人的左腕俱都搭在右腕之上,面上呈现着酡红。

    倏然,前方传来一阵尖啸,紧接着步履声起!

    钱继原与苏白风两人神色一变,侧耳倾听,在风雨交错中,那足步声愈来愈近。

    两人对望了一眼,苏白风已可以瞧出钱继原眼睛间闪动的惊人光芒,这时他的天雷气仍未散完,苏白风的内力被天雷气层层冲击着,两人都不可能撒手了!

    荒野上是一片漆黑,那足步声走到了近处,停下了足。

    苏白风只觉冷汗不住的自肌肤沁出,忖道:“在这雨夜中是不可能有人路过此地了,听适才那一阵啸声,内功分明已达炉火纯青之境,不知会是何人?”

    这时,一阵斜风吹过,两人的气息声登是传出老远,那足步声再起。

    那笑声有如怒涛裂岸而涌,刺耳非常,苏白风暗暗吃惊,犹不暇回头,那人已然出口道:“是那位高手在拿着死马当活马医了?”

    苏白风与钱继原不应,两人仍然以背相向,彼此都不会瞧见对方的面孔。

    那人不见回答,又自冷笑道:“我说那小子的尸身怎会无故失踪,原来是两位在为他招魂”

    苏白风只觉怒气直冲而上,几乎忍不住出声回骂,好不容易又强忍了下去。

    那人端端又向前行了数步,场中景象已是一目了然,他忽然注意到钱继原手臂上那碧绿得出奇的颜色,脱口而呼:“天雷气!你”那人呼出了“天雷气”这三个字,嘴里猛可颤一大颤,在心中叫道:“有‘天雷气’为俞佑亮那小子治疗,难道他的一命又要捡回来啦?姓俞的那一掌,着实不应该击偏了二分的”

    那人想到这里,双目中杀机斗盛,苏白风一回头,与那人打了个照面,也瞥见了他可怕的目光,大吼道:“温士达!你不要后悔!”

    温士达叫道:“悔个屁!”

    他一步跨到两人中间,一掌扬起,苏白风目皆欲裂。大吼一声。

    此刻两人全无抵抗之力,那温士达手掌一沉,内力疾吐,陡闻“呼”地一响,一道劲风斜斜袭来,温士达只觉掌力一窒,他奋力大喝一声,手掌平空加重千钧,继续劈落下去!

    那掌力逼得近了,苏白风脑中只觉一片空白,倏地一条纤小的人影悄无声息的蹑至温土达身后,疾起。一掌按了下去,那温士达但觉后体生凉,他看也不看,空出的左掌便往后拍去。

    那人影掌势忽地一变,捣向温士达臂脉,这一招变得好不迅疾,温士达迫得只有撤掌自救。

    此刻钱继原的天雷气散尽,苏白风合身压力一轻,像弹簧一般立刻跃起。

    苏白风身形一直,哂道:“乘人之难,温士达你不觉得太无耻了么?”

    温士达连哼不止,苏白风右掌一气扬,平推而出。

    温士达后跨半步,身子一弓,正好掠到钱继原身侧,钱继原斗地一撤双掌,猛劈而上,那温达呆了一呆,身形如风斜掠而前,霎那便走得无影无踪了。

    苏白风转向素服女子道:“适才多亏姑娘及时出手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心里忖道:“这姑娘武功不弱,不知是出自何门?”

    素服女子露面齿一笑,那钱继原动手将俞佑亮身子的炙针取出,说道:“中膻之气既导,令友脉中淤血已去,现在只剩得去毒的问题了。”

    他徐徐自囊中捡出五粒黑色小丸,道:“这小丸乃是漠南所产鸟血毒草所制成,毒性之烈不亚于牵机,但却与牵机相互克制,阴符牵机的解药,怕只得这一种了。”

    他将小丸递与苏白风,复道:“服此丸之先,仍得一药方做为引子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道:“请将药方见告。”

    钱继原道:“松毫毛六钱,肉桂四分,银花二钱,白芥子,小蓟各三钱四分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默记而下,钱继原又道:“此一药引甚是普通,到任何药铺想都可买到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迎身一揖到地,道:“苏某代俞兄弟谢过大恩。”

    钱继原身子一侧,避过一礼,那素服女子道:“大哥,我们可以走了。”

    钱继原点点头,两人遂身苏白风道了别,相偕向前行去,片刻消失在苍茫夜色中。

    苏白风目送两人去远,轻轻舒了口气,再次将俞佑亮撑在怀中,始飞而去。

    他一路毫不耽误,瞬已来到一座小慎,苏白风迳自步至街角一家客栈之前,举掌叫门。

    不到一刻,大门“唔呀”一声而开,当门立着一名店伙,他揉揉惺忪的眼睛,见苏白风怀中接着一人,不禁惊得呆了。

    但他应付过三山五岳,各种各样之旅者,经验已多,知道不便多问,苏白风要了一间客房,将俞佑亮安置好了,又转身步出客栈。

    移时,苏白风自街上药铺购了药引回来,吩咐店伙拿去熬过,连同那五粒小丸让俞佑亮吞服了。

    服过解药之后,俞佑亮仍未有醒转趋向,苏白风焦心如焚,到了第二日午间,俞佑亮身子软动了一下,他终于醒过来了,俞佑亮启开眼帘,只见苏白风正低头微笑的望着自己。他简直真不知是清醒还是梦呢?

    苏白风望着他那困惑的目光。道:“你倒是痊愈了。”

    俞佑亮楞楞道:“苏兄,你你也来到阴间地府了么?”

    苏白风一笑,道:“不错!不错!咱俩相偕到了地府,却

    跟阎王爷吵了一架,那阎王一时气恼不过,是以又自鬼门关把咱们打发回来啦。”

    俞佑亮一骨脑儿自床上跃起,试一试运气,只觉通体畅流无阻,不禁瞠目结舌,呼道:“是怎么一回事?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
    苏白风道:“没怎么一回事,只是你年纪正轻,生命不该这样结束的。”

    俞佑亮仍不住的呼呼嚷嚷,苏白风支头望着他,问道:“俞兄你可识得一位钱姓少年?”

    俞佑亮想了一想,道:“钱姓少年?小弟与他朝面两次,第二次遇见正值我践那蓝衣人之约,那位钱姓少年对小弟有些误会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道:“这就是了,你一命正是为他所救。”

    俞佑亮错愕不置,道:“是他?但他与小弟素昧平生,而且”

    苏白风摆摆手,道:“再问你一句,俞兄你可有一妹子与一位沈姑娘是为知交?”

    俞佑亮摇头道:“这个我并不知晓,小弟与数月之前见过家妹一面,但她又失踪”

    他说到此地神情一黯,苏白风不明就里,也不好出口相慰。

    半晌,俞佑亮抬首道:“家妹与此事有何关连?”

    苏白风道:“那钱生少年对俞兄颇有成见,幸赖那沈姑娘为你说项”

    当下遂将事情经过说了,俞佑亮听罢,也不禁为之喟叹不已。他朝苏白风长身一揖,道:“小弟何幸,区区一命竟劳三位恩人同时救助?”

    苏白凤微笑摆手,俞佑亮诚恳地道:“有道是人生在世,得一二知友,死亦无憾,小弟这刻正有此感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道:“休得如此,俞兄血性至诚,你这位朋友苏某是交定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相对而立,彼此都从对方眼光上见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之情,一时之间,俞佑亮心头一热,却是呐呐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良久良久,苏白风终于开口道:“俞兄弟,我有一事一直耿耿于怀。”

    俞佑亮道:“大哥请问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道:“俞玄清俞前辈与兄弟你是何关系?”

    俞佑亮一凛,道:“正是家父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神容一变,道:“是令尊?是令尊?那就难怪了”

    俞佑亮奇道:“大哥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苏白风沉道:“有关令尊与一位左姓怪人之种种传说,俞兄弟你难道不知?”

    俞佑亮摇头道:“小弟自幼离家往西域学艺”

    苏白风沉吟道:“那位左姓怪人,在许多武林高手的心目中,是个神秘而深不可测的人物,武林中所传出来有所关他的轶事,是少到绝无仅有的地步。至于令尊”

    俞佑亮道:“莫不成家父与那左姓怪人有任何牵连?”

    苏白风道:“据赵老爷子亲口告诉我,他有一日偶尔路过一处荒僻之地,忽闻前面呼呼风动,间而传出古怪的啸声,他是何等武学大师,一听之下便已辨出是两个盖世高手在相对拆招。”

    赵老爷子情知再往前行,行迹必露,是以便立在原地侧耳倾听,听了十招之后,不由暗暗吃惊。”

    只听那两种破空呼呼之声愈来愈是急促,严然有若平地骤起暴雷,又鸣鸣有如大雨将临,从那掌势恢宏,内力泉涌的情势推断,两人的掌力堪称得上宇内第一了”

    赵老爷子虽是未能瞧见,但从那掌劲风声中,不仅能辨出相搏的姿态,甚至两人出招如何轻灵如何沉重,便当是历历在目。”

    “到了五百招之上,那右边的一人掌法突然愈施愈疾,奔雷之声也愈来愈是惧人心魄,旁闻的赵老爷子也愈来愈吃是惊。”

    赵老爷子从那人掌势所逼出的内家真力而断,分明已练到武林中人梦寐难求的‘玉玄清真’之地步。听上去那左边一人似乎立刻就要落败了。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那左边一人的掌法似乎大变,每一出招都是奇异无匹,忽地一霎之间风声俱敛,赵老爷子正自错愕,只听那右边一人出声道:“俞玄清!你老是不肯服输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述说至此,俞佑亮心中不觉砰然跳动,苏白风继续往下说道:“那左边一人道:‘来!来!咱们再斗它一千大招。’”

    “右边一人道:‘你倒有这么好的兴致呀。’

    左边.一人道:‘久未与左老你喂招了,不觉技痒痒焉。’

    右边的道:‘哈哈,来日正多,你有暇到落英塔来吧,老夫陪你喂招,你也可得依老夫一事’

    左边的道:‘可是又要陪你对奕?’

    右边的哈哈道:‘你是深知老夫之心。’

    左边的道:‘下棋我可真不敢领教,上次到塔里,与你老一盘棋一下就是五日五夜’

    右边的笑道:‘结果你耐力不佳,被老夫杀得片甲不留,哈哈,那一盘棋下来真是大快吾心。’

    左边的突然沉吟不语,隔了半响低道:‘不瞒左老你,尔后我恐怕再也没机会到落英塔去了!’

    斯时,赵老爷子听到耶名叫“俞玄靖”直朝对方“左老”、“左老”的叫,忽而意识到那“左老”的身份,他身上的每一根

    神经都几乎要抽紧起来。

    那右边的‘左老’道:‘为了何故?’

    左边的期期艾艾道:‘这一阵子我总不住的感到心寒胆战之意,情绪始终无法平抑,你说这是不是凶兆?’

    右边的道:‘老夫向来不信邪。’

    左边的道:‘我总觉得自己已离大去不远,终将死在一人手里!”

    右边的一怔道:“天下尚有何人能让你俞玄清心惧如斯?”

    左边的道:“那人,那人与我同姓!”

    右边的脱口道:“姓俞的——”

    那‘左老’甫说出这三个字,倏然扬声道:“过路的朋友,你请出来吧。’

    赵老爷子霍然大惊,试想以他那等身手,竟犹叫对方听出行藏,那‘左老’功力之不可深测是不问可知了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说到这里一停,俞佑亮急迫地问:“后来呢?”

    苏白风道:“赵老爷子与那‘左老’及令尊见面的经过,兄弟就不得而知,但他言下之意,那日‘左老’似乎就是传说中的左姓奇人无疑了”

    俞佑亮道:“只是此后之事,赵前辈不可能全然不晓吧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道:“后来我听赵老爷子无意中透露,令尊果然身罹奇祸,连令堂亦不得免,此事大被那左姓奇人闻知,他一怒出塔,在江湖上出现了一些日子,到他再度回落英塔时,身边已多了一人同行”

    俞佑亮忍不住脱口道:“那人是——姓俞?”

    苏白风颔首道:“正是,那姓俞之人随左姓奇人进了落英塔,塔中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,就连赵老爷子也全然不知了。”

    俞佑亮心头激动不已,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关父亲生前之事,许是上天的安排,埋藏已久的天大秘密就要逐渐揭露了。

    苏白风望了俞佑亮头中上镶着的小玉石一眼,欲言又止,道:“俞兄弟——”

    俞佑亮道:“大哥还有什么话要说?”

    苏白风终于道:“俞兄弟,你可曾到过那座传说中的神秘石塔?”

    俞佑亮摇头道:“不曾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讪讪道:“但你头巾上那片那片玉石”

    俞佑亮“哦”了一声,道:“家父将小弟送至西域之时,已为我留下了日后之衣物,这头巾与玉石便是其中之一”

    苏白风恍然若有所悟,他拍拍了俞佑亮的肩胛道:“老弟,我被你吓惨了,哈哈”俞佑亮听着他那朗朗的笑声,唇角也不觉浮起一丝笑容,那笑声所露出的豪放友情,有如醇酒一般沁入两人的心田。

    接着苏白风转了一个话题,两人又促膝长谈起来。一直到了长夜将临,晓星已敛,两人才倒头呼呼睡去。

    翌日,俞佑亮犹在睡梦中,他听到耳旁有人呼道:“俞兄弟,你醒醒——”

    俞佑亮醒转过来,见柔和的新日已射进了木窗,他跃下床,苏白风已自立在窗前享受美丽的晨景。

    俞佑亮道:“大哥啊——天才亮么?”

    苏白风笑道:“日上三竿啦。”

    俞佑亮不好意思地笑笑,苏白风又道:“咱们出去吃点东西裹腹口吧。”

    俞佑亮点点头,两人走到客房,苏白风伸手往袋里一摸,却是沅囊羞涩,不禁大为尴尬,俞佑亮见状早已会意,连忙掏出一块银锭付了账。

    步出客栈,正好小街对边有个不大不小的铺儿,两人喝了一碗稀豆浆,又吃了几块烧饼,出店时,苏白风问:“兄弟你此去何方?”

    俞佑亮道:“西昆仑有事,本待赶往,但小弟受人之托,须得先送一物至银川承天居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道:“如此,我亦有事待理,办完之后再来找你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拱了拱手道:“兄弟,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俞佑亮抬首看了看天,他拱手道:“大哥珍重。”

    苏白风转身走远,俞佑亮目送他的背影缓缓消失。这时旭日已升。

    银川城外,行人绝迹,淡月如缟,一派索落气氛。

    银川城内,行人如织,华灯如画,一派升平景象。

    城垣内外,一墙之隔,咫尺之差——

    对仆仆风尘的俞佑亮来说,由寥落的城外进人了繁华的城内,就像是在顷时之间历经了两个不同世界。

    这时华灯初上,行人摩肩继踵,穿梭不息于坊道之上。

    俞佑亮沿坊道走着,一个生得鼠首獐目的汉子与他擦肩而过,忽然对方足步一个跄踉,撞在俞佑亮身上。

    那猥琐汉子挣扎撑起,连连揖首道:“冒冲了大爷,该死!该死!”

    俞佑亮心中一动,口中淡淡的道:“不碍,不碍。”

    那猥琐汉子道:“大爷你是外地来的吧?”

    俞佑亮点头道:“承问承天居在城内何处?”

    那猥琐汉子眼睛一眨巴,口内道:“承天居?这我倒不知”

    那猥琐汉子说着,转身欲行,俞佑亮右手斗地一拂,向对方腕间抓去。

    猥琐汉子低吭一声,只见他身子模糊一闪,俞佑亮一手抓空。

    俞佑亮微微一楞,他身形才动,右臂猛可暴伸,那猥琐汉子正待开溜,只差一步便被俞佑亮抓住腕脉。

    那猥琐汉子呐呐道:“大爷这是何意?”

    俞佑亮冷冷道:“拿来——”

    猥琐汉子道:“小人倒不明白”

    俞佑亮打断道:“邪偷李六指,你还要装么?方才你自俞某怀中摸去一物”

    那邪偷六指面上神色阴晴不定,俞估亮手底猛一加劲,对方冷汗立时涔涔而落。

    邪偷六指顿足道:“罢!罢!我李六指号称邪偷,一生出从未换风,想不到居然栽在你的手里。”

    他边说边自囊内取出一物,却是那承天三匠所交托与俞佑亮之黑色木盒!

    俞佑亮将木盒接过,沉道:“你李六指偷遍大江南北,今日却突然光顾到俞某身上,想也非无而发,是什么人收实了你这低劣伎俩来赚我?”

    李六指道:“我李邪偷是何许人?有谁能收买于我,简直笑话。”

    言语中,右臂突地一拧,有如一条滑蛇般挣脱俞佑亮之五指,俞佑亮一时不曾防备,竟被他挤入人潮,瞬即溜得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俞佑亮满怀疑虑,继续前行,刚转过一个街角,突闻前面锣鼓声起,鞭炮“劈拍”“劈拍”的响着。

    一霎之间,人群集聚,整个坊道闹哄哄的,俞佑亮眉头一皱,拉着一个路人间道:“这城里今晚倒在庆祝什么?”

    那路人朝俞佑亮望了一眼,道:“我说老兄,你是外地来的吧,今晚南门承天居举行亮轿大赛会,谁人不晓?”

    俞佑亮心中一震,奇道:“承天居举行亮轿大赛会?就在今夜?”

    那路人点头,道:“我说老兄,不是今夜又是何时?你若无事,不妨随我到那边去看看这份热闹。”

    俞佑亮道:“我正想一开眼界。”

    他随着那人往流动的人潮挤将过去,转过了两条街道,忽地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和铜锣声传来。

    那路人道:“我说老兄,咱们慢了一步,轿儿已经亮过俞佑亮道:“亮轿是怎么个赛法儿?”

    那路人道:“我说老呵呵,我这是改不了口,那赛轿么?除了赛门面装饰,还得赛抬轿人的身手,锣鼓哗啦哗啦的响,轿儿滴溜溜的转,转了一次又一次,一步走完又一步”

    俞佑亮忙道:“得了,得了,这赛轿的名堂倒不少”

    正说着,那边六顶轿儿在锣鼓的喧哗下,已往街道缓缓移动过来。

    十几名穿着短打的汉子拉着横杆,杆上横披着彩缎的花带,那华丽万状的轿儿在抬杠汉子的步伐下起起伏伏,仿佛结成了一条龙。

    轿子转过窄道时,锣鼓声加紧,汉子们的步作也更加快速,轿身晃来荡去的抖着,直令人目不暇接。

    渐渐那轿儿来得近了,锣鼓点子急敲着:“咚,咚咚咚,咚咚咚咚”

    那抬轿汉子便踩着锣鼓点子,跳将起来,轿儿一晃一晃的摆动,像是大浪一波一波的涌着,街旁围观的人群,斗然暴喊起来,说:“好呀!好呀!”

    俞佑亮也瞧得呆了,他转首问道:“不知那轿中可坐着有人?”

    那路人道:“我说老兄,轿中坐着的可是如花似玉的本城闺女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咽了口水,俞佑亮瞧得好笑,道:“你都瞧见了?”

    不要轿帘一掀,出来的是奇丑无比的母夜叉。”

    那路人道:“我说老兄,大伙儿是这么说,不可无福一见。”

    轿儿亮过俞佑亮身旁,鼓点儿更急,轿身也摆动得愈发愈厉害。

    这刻,忽然低空一阵疾风吹来,轿帘掀起一角,抬轿的汉子连忙伸手将布帘拉了回去。但就只这么一忽,俞佑亮何等眼快,已瞧清轿中的事物,他心头一颤——轿中坐着的竟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僧,那里是什么黄花闺女!

    俞佑亮只觉那轿中的白发老僧,人眼熟悉异常,他几乎要脱口而呼:“浮云大师?”

    但是,昆仑掌教浮云大师不是早已遇害身死了么?——

    小草扫描一剑飙血ocrslqlzf校对旧雨楼独家连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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