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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位美妇见文奇崛急急动手,闪身让过。文奇崛痛恨之下,自是穷追不舍。他全无生念,只攻不防,一时之间,两位美妇到就对忙乱,香汗浸出。

    文奇崛持命强攻,自道全力施为,可大感身感无力,脚下飘飘,时下的功力,竟是不及先前的一半。

    两位美妇心惊他中毒之下,犹能这般厮打,她们长长一叹,却也不痛下死手,只是巧于周旋。

    文奇崛屡击不中,自也惊异两位美妇功力不凡。看她们来去飘忽,宛如如双蝶游动,彩凤御风,只怕她们若要反击,自己难逃性命了。

    他既知她们用意不在杀人,全在折磨自己,心中慨叹:“我和她们素不相识,无冤无仇,她们何以如此痛恨于我?我深爱着纤绣,这也不错吗?她们亦是女人,怎忍令我淫恶无度,反去害天下女儿?”

    他越想越是糊涂,也就愈是痛恨,无奈纵是这般舍生忘死,亦是全无功效。他气极之下,心道:“我既杀不了她们,她们又不下手杀我,一待毒性上侵,大错铸成,岂不悔之晚矣!罢了,罢了;我就自寻了断吧”

    他做此打算,一招虚晃,逼开两人,瞧准那粗壮高大的梨花树干,举头便撞!

    二位美妇始料不及,出手相拦,已是晚了。但见文奇崛身如脱兔,直直撞在树干之上!

    文奇崛头触树干,哪知一撞之下,那树干竟发出一声裂响,现出一洞。他头痛欲裂,眼冒金星,不待惊叫,自觉身形一坠,急急下落!

    不知何时,文奇崛忽觉身下一软,急坠的身形骤然止住。他不知是生是死,不自觉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,一扯之下,大是疼痛,他方大气呼出,确信自己仍然活着。洞内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文奇崛一惊未定,忽听有声音道:“臭小子,你让老夫抱你一辈子吗?”

    文奇崛骤闻此语,魂飞天外。他不知那声音是人是鬼,一时忘了作答。

    他怔怔之时,忽觉脸上挨了一掌,那声音又遭:“臭小子,你是个哑巴吗?”

    他回过神来,方觉此声音就在耳边,他周身一颤,险些昏去。

    昏昏之时,他又觉身被托起,往下一丢。背触之处,潮湿生硬。

    他茫茫自道:“那个声音,分明是人在说话。他将我半空接住,难怪我没被摔死了。”

    文奇崛虽念如此,却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,竟都是真的。

    “那棵梨树花满枝头,并未枯死,树腹怎会空空无物?树腹如此,那梨树又怎会不死?

    若说此树下通一洞,洞又有人,岂不更是天大的笑话?”

    他疑惑倍增,忍不住道:“不管你是人是鬼,小生文奇崛都谢过救命之恩了!”

    他这么说着,欲要爬起,却感头脑一昏,四肢乏力,竟爬将不起。

    那声音吟片刻,道:“臭小子,你不是哑巴,就行了!”

    那声音随后又道:“臭小子,你受伤了吗?”

    文奇崛听他说过,自觉一双大手抓他过去,他身在其怀,随手一摸,文奇崛触及到了那声音的衣服、肢体,又听他胸口有跳,方才确信这确是个人在。

    他自信自己判断不错,心却更是急跳:“他是谁?怎会居身此处?此中暗无天日,水米全无;他竟如何活转下来?”

    文奇崛不解之中,那人已将双手置于他的头上。文奇崛初感冰凉人骨,过不多时,又感寒意渐消,热流涌上,头疼大减;又过一刻,那热流温度又升,且愈加急速,漫如江河直下,滚滚而来。

    文奇崛已觉头疼全无,此刻却感头脑发胀,五脏如鼓,此中滋味,竟比头疼还要难受百倍。他有心叫他停下,无奈话在喉里,却发之不出了。

    他心下大急,难受欲死;一股更为强劲的热流涌来;竟使他上气不出,这然昏厥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文奇崛悠然转醒。他睁眼看去,竟见一老头蓬头垢面,衣裳槛楼,坐在此例。

    他大惊之下,翻身爬起,目光想然。不知何往。

    那老头长发披肩垂地,一见他醒转过后,有惊有吓,却是冷冷道:“臭小子,你既已看得见我了,怎不说话?”

    文奇崛背靠洞壁,心惊肉跳;脑中回想,自道:“对了,我刚才人事不知,原是昏了。

    奇怪,我那会明明目不视物,这会怎么目光雪亮,全然得见?”

    他连叫奇怪,几自难解。

    那老头见他魂不守舍,对他的话,直似没有听见,立时大怒,张口就骂:“臭小子,你不拜见于我,还磨蹭什么?!”

    文奇崛听他一骂,心神骤然一收。他眼望那老头,出语道:“你是骂我?”

    那老头更怒:“臭小子,还不跪下拜师?”

    文奇崛莫名其妙,随口道:“拜你为师?”

    那老长发乱抖,气道:“臭小子,我已传了你‘无悔仙功’,你不拜我,难道我还拜你吗?!”

    文奇崛听此一愣。他回想刚才老头的举动,疑道:“我让你弄得半死,你还这般骗我?!什么‘无悔仙功’,我现在都惨死了!”

    那老头一听更气,颤颤站起,指着他道:“具小子,你是想气死我吗?你若没有‘无悔仙功’在身,你能看见我吗?”

    文奇崛一听此言,登时大动。他自料此中必有缘故,忙正声道:“老前辈,小生文奇崛一时糊涂,小生给你陪罪了!”

    他躬身下去,暗道:“这老头不问青红皂白,就传给我什么‘无悔仙功’,真是奇了。

    听他所言,有此仙功我才视暗如昼,莫非因他寂寞难熬,这才授我此功,让我好陪他聊天,伺左右?”那老头见他礼仪有加,口中一叹。他又颤颤坐下,痛声道:“臭小子,看你年纪轻轻,也难知‘无悔仙功’的厉害。臭小于,算你生来福气,天公作美,你快快拜我为师把。”

    文奇崛见他把手一招,似是无奈,更为惑惑:“这老头一心让我拜他为师,又如此催促,难道他怕我溜了不成?”

    一想眼下纵是伪生双翅,也是来去无门,老头此举,实为古怪。

    文奇崛稳住心神,自念诸事不明,万不可冒然行事。

    他双手一揖,郑重道:“老前辈,小生心有疑惑,百思不解。老前辈若不指点迷津,开释小生,小生心疑不去,自难从命!”

    那老头见他说得甚是坚决,一脸刚毅,沉默多时,方道:“老夫离死不远,本不想再论人间是非,你既如此说来,老夫老夫非得说吗?”

    文奇崛见他欲言又止,自觉此中大有隐情。他又惊那老头既有“仙功”在身,何言离死不远?他料及此处,更是出语果决:“老前辈与我在此相见,自是有缘有份,此乃天意,老前辈不要固执了。”

    那老头仰头一叹,唏嘘不止:“此中一切,都是天意吗?”

    他目中浑然,自言自语:“天意也罢,人为也罢,若是不合心愿,终是憾事!十几年来,我在此修炼‘不悔仙功’,到头来竟是为人作嫁,身不由己,可笑那‘无悔’二字,全是妄言”

    他说得不着边际,文奇崛听得糊里糊涂,眉头频皱。

    难解之下,不想那老头呜咽一声,竟是放声大哭!’那老头大放悲声,文奇崛初听一愣,转而念及自己眼下处境,亦是抑郁悲摧,声情伤怆。

    他自感前日高可凌云的雄心,时下全然黯灭了。穷愁卑下,步了深陷,直让他骨消神疲,不容喘息。他忽有同病相怜之感,眼望那老头,竟是倍感亲切。

    那老头气回声吞,许久方是忍住哀声。他一见文奇崛亦是愁眉苦脸,忽作一笑:“臭小子,老夫将死,一痛尚可;你年纪轻轻,前程无量,愁又何来?”

    文奇崛挤眉一叹,怅怅道:“畏死一愁,一死便散;苟活之痛,生生不息。老前辈,我倒很羡慕你呢!

    那老头怔怔片刻,长道:“臭小子,你安慰我吗?”

    文奇崛摇头道:“老前辈有所不知,小生生死两难,却不似老前辈只有一死这么简单。”

    那老头一奇之下,竟似忘了自己的哀痛,他兀自摇头,嘴道:“臭小子,你也有痛苦吗?老夫倒要听听,似你小小年纪,那是何等事情,竟令你笑话起老夫来了!”

    他把乱发抖出声响,目光直视着文奇崛,似是在说:“臭小子,你差得远了。比起老夫,你那鸡毛蒜皮的小情绪,何足道哉!”

    文奇崛听他辞锋犀利,又是一叹。他自道身陷此处,亦是难免一死,诸多苦闷,久埋心中,此是若能道个痛快,却也消磨时日,聊以自慰。

    他思及如此,自不顾忌。抚今追昔,情动如万创涌泉,随地而出,如旧滔滔那老头默默听他将前后之事全然道过,沉沉不语。

    许久,那老头方出口道:“臭小子,你真的姓文吗?”

    文奇崛见他这般动问,不知其意,忙道:“老前辈,我为什么要骗你?!”

    那老头把头一点:“臭小子,你说的不错?他眉头紧皱,自道:“若不如此,当是为何?”

    文奇崛听他话中有话,急道:“老前辈,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那老头直视着他,重重道:“你说你是个孤儿,自幼在师父身边长大,那你的名字,定是你师父所赐了?”

    文奇崛见他一脸凝重,认真道:“老前辈,小生的名字,却是生身父母所起的。”

    那老头一愣,文奇崛旋又解释道:“小生的师父拣我之时,小生的背上就刺有‘文奇崛’三字,那自是小生父母所刺了。”

    那老头眉头又结,再道:“这些事,可是你师父所说?”

    文奇崛回道:“小生那会年幼无知,自是师父相告。”

    那老头暗暗颌首,忽道:“你师父是谁?”

    文奇崛听他差别及恩师,却是摇头:“老前辈,恕小生不能见告。”

    那老头见他一口回绝,气道:“臭小子,你为人要挟,情人离散,此中因果,你不想知道吗?”

    文奇崛一听大惊,俊目圆睁,他上前一步,颤声道:“你说此中因果,和我师父有关?”

    那老头不置可否,只道:“老夫问你师父,乃是帮你推算此中情由,你不要妄加猜测。”

    文奇崛脑中嗡响,大喜过望,此中因果若能明了,自己纵是马上死去,也不是个糊涂鬼了。

    他有心言道,却又一凛:“师门有规,无论何时,不可对外人言及师父名号,违者死罪。我自幼追随师父,深承他养育之恩,先前犯下情爱规条,已大伤师父的心了,如今再犯,万万不可”他这般思想,心却不甘:“听老头之语,他似是略知此中缘由。若将这时机错过,岂不悔之莫及!”

    他心下矛盾,脸上焦灼赤热。那老头看此摇头,无奈道:“臭小子,你不说也罢。老夫有一故事,你可愿听?”

    他不待回应,自顾道来:“先前,有一女子梦见一白面书生,潇洒出众,儒雅不凡。这女子和他梦中相会,一见钟情。以后,她又梦见他多次,终至不能自拔,害病相思,奄奄一息。

    女儿的父亲乃是一武林奇人,他见爱女如此,心急如焚。无奈之下,他只好依照女儿的描述,画下那白面书生的模样,分发给门下诸人,按图查访。

    奇人门下的三大弟子,都极为爱恋这女于。他们自不愿找到那白面书生,可又怕那女子真的为此而死,是以想出一策:他们三人比武,谁胜,谁就假扮那白面书生;其他二人,要暗中配合,促成此事。比武结果,三师兄胜了。大师兄、二师兄无话可说,只好和三师兄一道去我‘易容圣手’,逼他给三师兄易了容,后又杀他灭口。

    三师兄有二位相助,真的成了武林奇人的乘龙快婿。

    后来,武林奇人一死,三师兄理所当然地承继了门主之位。三师兄当上门主以后,日渐荒淫,人似全变,他不但娶妾嫖妓,污辱门中女弟子,且对奇人之女公然虐待,视如草芥。

    大师兄、二师兄看之不过,愤然找他理论。哪想三师兄翻脸之下,竟言他们知道的太多,早该死了。他连下杀手,大师兄、二师兄敌之不过,带伤而逃。

    他们走后,三师兄暗用一种毒物,迷住了二位师兄的夫人,供其淫乐。

    大师兄、二师兄苦于杀他无术,便把他和二位小妾所生的二个婴儿偷将出来,只想令其断嗣,杀之泄恨。

    等到动手之时,大师兄却是不忍了。他道孩子无罪,杀之太过。二师兄恨怒之下。自是不肯。二人争论多时,最后,他们择中而断,只将他们丢弃荒野,凭天由命。此后,二人分手。他们约定:一但各自练就盖世奇功,再去找三师兄报仇!”

    那老头言道此处,便不言语了。文奇崛回想老头先前所言,似有所悟:“他此刻讲此故事,自是心有用意,绝非闲聊。难道此中一切,竟都与我有关吗?”

    他颤颤心惊,冷汗浸出。许久,他方出声道:“老前辈,后来呢?”

    那老头瞥他一眼,苦苦道:“臭小子,你想呢?”

    文奇崛茫然遭:“三师兄实是该死,想必已被大师兄、二师兄所杀了。”那老头哀叹一声,不住摇头:“臭小子,你和我一样,都太天真了,竟相信什么善恶有报,天理为公。其实,这个世上,是好人早死,坏人长寿,人善被欺,马善被骑,只有为恶,才能拥有一切,子孙兴旺!”

    文奇崛见他激愤之下,说此言语,虽属偏激,却也一语中的,大隐其理,心下制不住一阵翻腾。

    他苦思之下,更觉这老头非是常人,其言大有深意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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